花三年時間寫了一首歌,這個被高曉松選中的男人,又花了十年把這首歌變成一個民宿
——皇甫,我做了個夢,夢見我在桑吉爾多。
——桑吉爾多是哪里?
——夢里的地方吧!河邊的薄霧朦朦朧朧,但是我知道她很美很美……
photo by 大力
那天我醒得很早,陽光明亮。
旅馬的院子里,木頭還是濕的,樹葉新綠,沒有一個熟人醒來,空氣里還有昨晚的宿醉。
我跺著步子,拿起旁邊的吉他,小心的哼出我夢里的曲子。
我在桑吉爾多/你在錫林郭勒/風(fēng)一吹淺淺地望徙鳥飛過/我再次夢見了河水/像你在聽我的歌/天上又飄著云朵/在低語著什么……
歌詞就在嘴邊生長,我就那么唱著。
皇甫滾過來一個啤酒瓶,半睡半醒的他瞇著眼問我,浩子,你唱什么呢,真好聽。
我說:皇甫,等我們停止流浪,就去桑吉爾多~
我叫陳斐,親近的人叫我陳浩,浩子。
皇甫是我的高中同桌,也是一起長大的發(fā)小,因為音樂,兩人成為莫逆之交。
十年前,我和皇甫第一次在云南旅居,寄宿在麗江「旅馬」。
那時候還不興「民宿」這個概念,清一色的像武俠小說里一樣,用的是「客?!惯@個詞。
白天做夢晚上彈唱,在麗江的街頭,喝酒吃串騎摩托。
那時候旅馬,就是我們的烏托邦,20多歲的年紀,沒有人真的憂愁。
就是那個宿醉的清晨,陽光透著紗窗一點點漏進來,跟著陽光,桑吉爾多來到了我那還沒散發(fā)完酒精的夢里。
等陽光照到腳邊的吉他時,夢里的薄霧散去,桑吉爾多卻和酒精留在了腦海里。
我輕輕的哼唱著,夢里的地方~
穿過高山和湖泊,無邊的荒漠闖過泥濘的原野,無言的冰雪總是要回到起點,撿起落了灰的生活
——《遠走》陳斐 / PUPU樸樸
那時候的我們,都希望有一天,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,一個屬于自己的烏托邦。
但是這個夢太遙遠了,睡醒了睜開眼睛,是各自的現(xiàn)實。
那一場宿醉之后,就是分別。
我和山羊去了梅里雪山轉(zhuǎn)山,之后繼續(xù)做音樂;皇甫則一直在最好的外資廣告公司從事媒體工作。
皇甫拍著我的肩膀說:兄弟,離開是暫時的,我們注定殊途同歸,你好好做音樂做內(nèi)容,我好好做好運營,等哪天,我們再一起回來造夢!
高曉松自選集《十城志》封面圖